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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雪十年——我的北大荒往事》序及前言

    2018年 06月 10日
    来源:《知青》杂志 作者:阚治东 点击:
    在跨越近半个世纪之后,两鬓斑白的我开始提笔回顾这段岁月,发现在双河屯这个高寒地带、浩淼荒原之中,我的青春“或已燃烧殆尽,但理想却从未被埋葬”。 …… …… 与这些17 岁时就已经品尝过的欢笑与困苦、激情与彷徨、妥协与挣扎相比,后来近半个世纪里所

    在跨越近半个世纪之后,两鬓斑白的我开始提笔回顾这段岁月,发现在双河屯这个高寒地带、浩淼荒原之中,我的青春“或已燃烧殆尽,但理想却从未被埋葬”。

    …… ……

    与这些17 岁时就已经品尝过的欢笑与困苦、激情与彷徨、妥协与挣扎相比,后来近半个世纪里所经历的毁誉沉浮又算得了什么?


    序一 一份情趣见证

    刘龙九

    刘龙九,1969 年 12 月到双河屯下乡,曾任双河大队青年排排长、机耕排排长、民兵连连长、大队副主任。

    受阚治东之邀,为他的这本书写些文字,由于我的眼高手低,不知从何落笔,只能信笔由缰,随意涂下以下文字,也算是一个交代吧。

    初见阚治东是1970 年 3 月,我由黑龙江干岔子岛民兵值班分队返回逊河公社时,正值双河大队第三批上海知青到逊河,于是公社委托我把他们带回双河大队,我当然顺便搭车回队里。这第三批上海知青中就有阚治东,于是就给我日后的调侃增添了素材:有人说我是阚治东革命的领路人,这是错误的,但我是双河大队第三批上海知青的领路人,这其中就包括阚治东。这只是一个笑谈,但当年我肩背着五六式冲锋枪的模样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却是不争的事实,但说我是“皮肤黝黑、很壮实的小个子”,好像与事实有出入,我的体形始终大阚治东一圈。

    当年秋天,我由值班分队回到双河,与阚治东分在一个宿舍,从此开始了长达四十六年的交往。

    在队里所有人中,大家都公认我和阚治东的交往最是密切,这种交往一直延伸到双方的家长和兄弟姐妹以及日后组成的各自的家庭。除却上山下乡的知青,这种现象是极少有的,为此我格外珍惜。

    回沪后,我先在松江麻纺厂工作,后进入上海松江县检察院工作。20 世纪 90 年代初,在阚治东的邀请下,我放弃公务员身份投入了证券行业, 1997 年又与阚治东一起离开申银万国证券公司,其中的跌宕起伏、辛酸甘苦,唯有身受者方能体会那不为外人所道的感受。

    一切都已成为过去,君不见风雨过后彩虹现。

    阚治东回沪后考进中国人民银行,进而去日本研修证券,成为新中国证券市场的先行者。他带领申银证券公司创造了证券市场的无数个第一。作为深创投的首任总裁,他在投资领域又长袖善舞地做出了骄人业绩。如今他又在私募股权行业内辛勤耕耘。

    双河的知青是幸运的。前有金训华1969 年 5 月前往双河屯插队的上海知青,当年 8 月 15 日为下河抢救国家财产而献出了年仅 20 岁的生命, 当时被中央政府追认为革命青年学习的榜样。正文中屡有提及。榜样的照耀,使我们在成长初期阶段就受到了比别人更多的正能量辐射,在回沪后的日子里,我们的聚会又得到了阚治东的慷慨解囊。尽管这只能是有钱才能做的事,但并不是有钱的人都会做的事。何况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并不是双河知青中最有钱的。多次的聚会更加深了双河兄弟姐妹们的情义。

    阚治东又把书中事实部分的核实重任交给了金士英和我,这是一个繁重和艰巨的任务。金士英和我给了阚治东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提示,但由于年代久远、记忆差异、当时角度不同等原因,也许金士英与我无法完成这样的重托。我个人觉得阚治东书中提到的人和事应该与事实相差不大。即使有些张冠李戴的东西,事情也是存在的。故窃以为:阚治东的这本书是虚与实的结合,实则彰显了我们双河知青的战友情,虚则为本书增添了趣味性,因此虚实结合、情趣相映构成了本书的基础。愿阚治东的这本书早日付印,为双河大队的知青们再留一份情趣见证。


    序二 曾经有过的青春岁月

    金士英

    金士英,1969 年 5 月与其大哥金训华一起到双河屯下乡。第四届全国人大代表,曾任共青团黑龙江省委副书记、双河大队党支部副书记。

    阚治东又出书了。我本不善文墨,却难违治东之约,恰有刘龙九兄成文在先,就依葫芦画瓢了。

    这么多年,经常会在电视上看见那个西装革履、头势清爽的“眼镜男”侃侃而谈。自然会想起四十多年前,双河大队第三批上海知青四十多人中,一个“眼镜男”衣着得体,尤其是那蓝白条相间的海魂衫,在那片黑土地上格外显眼。现在想来,在终日与黑土地打交道的年代,很多人因为累、因为懒,或许连衣服都洗不干净,阚治东却始终以一个“白面书生”的形象出现,这种一丝不苟的精神始终不变,难能可贵。阚治东在书中所言“南人北相” 我看不然,其细致、严谨的书生气还是南人南相。不过他的豪爽之气却丝毫不亚于北人。

    曾在双河屯生活过的兄弟姐妹们凑在一起,常常会忆起当年的点点滴滴。有人说:刘龙九的裤子能装进两个阚治东。虽没试过,可阚治东肯定算不上“膀大腰圆”“五大三粗”。然而阚治东割黄豆的本领确实在双河知青中独树一帜,一天割黄豆12000 米的记录,真让众人羡慕嫉妒恨啊!真让人起疑:这家伙没有腰?咋就不腰疼呢?

    回到上海后,阚治东在银行、信托、证券、创投、私募领域一展身手,至今仍不改初心,继续前行。回想当年,就是这个“白面书生”领着一群双河最漂亮的姑娘,培育良种、引进良种、试种水稻,在那片土地上进行农业科研亦可算先行者了。更有甚者,“白面书生” 组织制订了双河的发展蓝图,修建水库、电站,并为之进行了孜孜不倦的努力。尽管只留下了两截未完工的大坝,却为现在的沾河风光增添了亮色,成了逊克的旅游景点。说起双河未完成的发展蓝图,阚治东始终耿耿于怀,那么,捐款建双河希望小学、双河老年活动室、村民中心等,也算是聊补未酬之志吧。

    双河屯知青是幸运的,这跟四十多年来双河知青的紧密联系有关。兄弟姐妹们经常聚会,一大批人几次重返双河,兄弟姐妹中,或病或困,只要有事,豪爽的“南人”阚治东、“北人”刘龙九都会慷慨解囊,确实,这跟有钱没钱无关。回想当年,一大帮人北上吴淞、南下松江,走家串户,好不热闹!上公交买票的总是阚治东。当然,这也跟有钱没钱无关。

    阚治东在业界无疑是个名人。有谁会想到:四十多年前的一个夜晚,五个小年轻为省旅馆钱,挤在松江荒友韩业富家的一张床上,竟然硬生生地把老韩家的大床(那可是古董啊!)给睡塌架了,五人之中就有“白面书生”阚治东。此类故事甚多,所以,每次聚会决不会少了调侃的素材。自然,这些仅局限于我们兄弟姐妹,因为阚治东是我们中的一员。

    愿阚治东兄此书早日付印,因为书中记录了兄弟姐妹们曾经的青春年华。无论愿意还是不愿意回忆那段经历,这都是我们曾经有过的青春岁月。


    前 言

    1970 年 3 月,我 17 岁, 刚刚初中毕业,就响应了中央号召来到北大荒上山下乡。

    在黑龙江省黑河地区逊克县逊河公社的双河屯,这个高寒地带、浩淼荒原之中的小屯子,我度过了自己的青春,在这个荒凉小屯子中我生活了整整九年。

    曾经一段时间里,我以为我这一辈子再也不会回到双河屯——在大返城时,我和双河屯的近两百名知青一样,算是集体匆匆“逃离”!

    曾经一段时间里,我以为过去的这九年的时光,将是自己不堪回首的记忆——如同一些文学作品的描述,我也曾将这段经历看成是一段“张扬青春、燃烧热情、最终埋葬理想” 的历程。

    然而,从1978 年 12 月我离开北大荒、离开我整整生活了八年再加九个月的双河屯回到上海从事金融工作已近四十年了,在过去几十年中,无论是业务接触,还是喝酒谈天, 抑或是夜深人静,我谈论的话题以及我的思绪总禁不住飘回到那段吹角连营、热火朝天的年代,即使在梦中,仍旧依稀回响起满怀朝气的踢踏脚步声和嗒嗒的马蹄声。

    在跨越近半个世纪之后,两鬓斑白的我开始提笔回顾这段岁月,发现在那时我的青春“或已燃烧殆尽,但理想却从未被埋葬”,理想只是如同一颗种子,沉睡于这片被厚重冰雪覆盖着却顽强孕育着灿烂生机的黑土之中,静待春天的唤醒;那些以为自己已经忘却的点滴记忆,却如同时光穿越一般,一一十分清晰地浮现在眼前,仿佛可以重新听到、看到,又仿佛可以伸出手去再度触摸。

    我突然觉得,虽然我已经离开北大荒多年,但心从未离去,北大荒的风雪早已悄然融入我的灵魂,锤炼了我的性格,在我以后每一个命运的关口,都给予我巨大的支持。

    是的,与这些17 岁时就已经品尝过的欢笑与困苦、激情与彷徨、妥协与挣扎相比, 后来近半个世纪里所经历的毁誉沉浮又算得了什么?

    多年前我离开南方证券总裁岗位之后,因为闲暇日多,所以有了提笔记录自己人生的想法。随后的几年里,我写下了《我与中国早期资本市场》《离开申银万国证券》《我在南方证券》等几篇文章,此后又把这三篇文章合编为《荣辱二十年——我的股市人生》一书,

    于2010 年 1 月由中信出版社出版。然而,每当我尝试写下当年双河屯知青的事时, 却总是迟迟不敢落笔。其中的原因可以总结为三个“唯恐”:

    其一,唯恐片面。

    北大荒双河屯虽只是一个较大的屯子,但由于出了个英雄金训华,在那个时代却是全国千万知青注目的地方。当年双河屯的知青点曾拥有两百多个知青和下乡干部,而我只是其中的一员。后人对历史的认知必然带有一定的主观性,我或许能将自己的经历讲清楚,但是

    我怎么敢说自己能将那段历史以及其他两百多个人和他们的经历完整而清晰地讲清楚呢?

    其二,唯恐失实。

    我所尝试记录下的人与事,都发生在近半个世纪之前。我小心翼翼记录下多年以前发生的事情,但仍旧感到惶惑,怀疑自己的记忆力,唯恐所写的东西远离当年的事实。更担心的是:经过多年岁月的磨砺,我的人生观、世界观和价值观与当初上山下乡之时相比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用一个“后来人”的眼光去描述当年的事,多半会因此打上“现在人”的印痕,让事情失去当年的本来面貌。

    其三,唯恐美化歪曲。

    之前,上海《萌芽》杂志社出版了一套老前辈的回忆录《献给下一代的报告》,因为我所领导的申银证券赞助了该报告的出版,所以我有幸列席与之相关的一次座谈会。会上,一位上海市老领导的夫人激动地指责某些人的回忆文章歪曲历史、美化自己,她的讲话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虽然我认为被指责的前辈或许并非真的想歪曲历史,只是笔尖所触及的人和事并非记忆中最深刻的东西,然而当我自己尝试记录这段历史时,尤其是当年双河屯的知青之中有人通过编造故事谋取私利之后,唯恐写作过程中出现美化自己、歪曲历史之处就成为一个让我不敢下笔的心结。

    返城归沪之后,当年共同在双河屯上山下乡的沪上同伴们各自忙于事业和家庭。然而随着年岁日长,大家的工作和家庭日渐安定,聚会就多了起来,而在每一次的聚会中,双河屯的经历都必然是最核心的话题。

    几年前,我开始从事私募投资之后,在当年的荒友、大队青年排排长,我现在的主要合作伙伴刘龙九的建议下,在我们当年下乡的地方投资十多亿元建立了中兴牧业有限公司,建了四个牧场,饲养了近三万头奶牛。另外,我们在当地还投资了其他一些项目。因此我返回双河屯的机会就多起来。

    每一次聚会,每一次返回双河屯,都让当年的记忆从心湖中泛起,唯恐遗忘的我,每次都随手写下一些文字留作私人记忆,也因此积攒了一些不曾公开发表的文稿。

    最近,上海逊克知青联谊会打算出版一册知青回忆录,希望我也写些文章,我因此从箱底翻出了这些旧文稿。尽管家人和一些知青朋友不断地鼓励我,但我把这些文字审视再三之后还是犹豫是否将其发表。

    但是有两件事让我开始尝试对这些文字进行修订整理。

    一是这几年我连续在上海主流媒体上看到两篇与我们当年双河屯知青有关的文章,其中一篇题为《此情绵绵,历久弥坚》,说的是知青小说《征途》的作家郭先红与双河屯知青几十年友情不断的故事。老作家郭先红的《征途》是国内第一部知青题材小说,以金训华烈士的事迹为题材。为了写作这本小说,当年郭先红老师来到双河与知青同吃同住体验生活,对双河屯知青点的人和事有着非常深入的了解。

    他将自己在双河屯知青点经历的点点滴滴伴以充沛的感情记载下来写成文字,不仅让一般读者读了之后深受感动,更让我们这些当年的双河知青读后往事历历在目、一一重现。只是他所了解的双河屯知青的人和事,都集中在双河屯知青点最初的一两年间,这段历史固然十分重要,但并不是双河屯知青点十年历史的全部,因此每次我拜读郭先红老师的文章都有意犹未尽之感。正是这种意犹未尽,让我有了“狗尾续貂”的冲动。

    还有一件事触动着我。原双河屯上海知青陈健三十多年如一日,甘愿在北大荒为当年革命青年的榜样——金训华烈士守墓的情感故事,一度被新闻媒体密集地报道。

    陈健是当年双河知青点的第一批上海知青,我当年对他有印象但交往不深,因为他在我去后的第三年就去了县属企业工作。知青大返城时,陈健是双河屯知青点中少数几个没有返城而选择继续留在县里工作的知青之一,因此也得到了我们这些返城知青的格外敬重。

    1995 年,我们返城后首次组团重返双河屯,陈健找到我和金士英、刘龙九等,告诉我们他当时工作岗位不好,只能靠微薄的收入养家糊口,甚至靠卖血供儿子上大学,希望我们能与县领导讲一讲,让他到林业检查站工作。对此我们当然义不容辞,最终他得偿所愿,干上了森林警察的工作。再后来,陈健当选了央视“感动中国十大人物”,频频在各地省级电视台出现,我们也对此表示深深的祝福。直到有一天江苏省电视台的一位记者打电话给我,说他们也打算做一期对陈健的专访节目,想召集部分当年从上海一起到双河屯下乡的插队干部和知青搞个座谈会,希望我们作为陈健的知青战友能够配合一下。而在这个座谈会上,我才知道了荒友陈健情感故事的详细内容:金训华烈士是为了救他而牺牲的。三十六年来,陈健重情重义,放弃回上海的机会,为金训华义务守墓至今。陈健的访谈录在全国引起了轰动,在今天的商业社会,人们见多了见财忘义、重色轻友的事,却难见如此侠骨忠义之人之事!有些观众听到陈健由于执意放弃回城机会,在为金训华烈士守墓的过程中更是发生了结发妻子离他而去、为了供儿子上学不得不悄悄去卖血、现在的妻子得了重病而无力医治等悲情故事时,含着眼泪为他慷慨解囊。

    上述两件事促使我最终下了决心将这些旧文稿整理修改之后加以出版。

    写作的过程时断时续,文稿显得零碎,更乏统筹。不过我的写作初衷是留作私人记忆,无意对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这个波澜壮阔的运动进行一个全面的描述,而只是将自己记忆中当年的人与当年的事写下来而已,所以就选择了仅仅进行大致的编辑整理,放弃了将这些残丝断茧编织成华丽的无缝天衣的想法。

    如果本书能有读者,我希望他能将本书当作一个正迈向垂暮之年的老人的絮絮叨叨;那是对我自己,对我周边那群把自己最火热的年华献给北大荒一个小山屯的热血青年,对处于特殊年代的我们这一代人的青春回忆。

    当然,谨以此书献给北大荒双河屯的乡亲们、当年的荒友们以及关心我的亲朋好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