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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大学生老鄂

    2017年 09月 27日
    来源:《广阔天地 终身难忘》征文 作者:王维新 点击:
    不知道为什么,我时时会想到老鄂,实际上,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很短,也没有很深的交往,却一直不能相忘。 写下鄂金峰这个名字时,我一直在想四连还有人能记得他吗,他在四连待的时间太短了,就几个月,以后到师部医院工作,再也没有回来过。想来北京知青们应该
    不知道为什么,我时时会想到老鄂,实际上,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很短,也没有很深的交往,却一直不能相忘。
    写下鄂金峰这个名字时,我一直在想四连还有人能记得他吗,他在四连待的时间太短了,就几个月,以后到师部医院工作,再也没有回来过。想来北京知青们应该还能记得他吧?因为是他去北京接人的。
    他是哈医大的毕业生,1969年和上海知青差不多前后脚到的四连,分在三排参加劳动。我们都叫他老鄂。他稍矮的个头,有一张生动的脸庞,宽宽的额头下是那双有神的眼睛。记忆中稍厚的嘴唇总是带着微笑,是个和善的人。套用现在的话说,整个儿一个“邻家大哥”的形象。那时,我们排里数上海知青姚于新年龄小,个子也小,老鄂就总把他当成小弟弟看待,关照他、呵护他,那些日子里他俩几乎形影不离,那份友谊一直保持到多年以后。

    文革前,大学生还是很稀缺的,哪像现在满大街跑的都是大学生,不值钱。他们那拨可是真金白银,货真价实的大学生。当时农村缺医少药,一个医大毕业的学生,很受大家欢迎。在四连的那段日子里,老鄂没少为别人看病,记得他经常为行走不便的老孙头扎针灸,也常上老职工家去给家属看病,四连的老职工都亲切地叫他鄂大夫。


    老鄂大部分时间得和我们一起参加大田劳动,那时正是夏锄时节,我们整天在地里除草。夏天是东北地区的雨季,时不时会下雨,有时天上飘过一片云彩就是一阵雨,把我们从头到脚浇个透,一望无际的农田,躲也没处躲,很快我们也就习惯了。只是那雷暴雨,现在想起来还有恐怖的感觉,旷野里雷声和闪电是如此惊心动魄,置身其中,你在内心会对大自然产生一种深深地敬畏感。那是如今坐在电影院看张艺谋们花上亿元的大制作所无法感受的。
    每次乌云从远处过来时,我们就焦急地等着连长的哨子,但往往是要等到大雨落在身上,哨子才会吹响,此时我们会迫不及待地往回跑,实际上跑也没用,早就湿透了。有一次,雷声已经响了好一阵了,眼看一场瓢泼大雨就要过来,可连长的哨子就是不响,直到大雨倾盆倒在身上了,远处才传来哨音。此刻,雷声大作,闪电一个接一个落在附近的沟子里。我们急忙往回跑,小米(米崇华,回乡知青)扛着锄头,连蹦带跳地跑着。老鄂见状,一边高叫:把锄头放下!把锄头放下!一边手拉着姚于新,把他摁在地上,自己也弯腰蹲下,我回身见天津知青王克平也半蹲在地里,这才反应过来,心里生出一阵恐慌。事情过后,大伙儿议论,开玩笑说,懂得越多越胆小,现在回想起来,应该说我们这些人真是“无知者无畏”呀。
    老鄂对下放劳动锻炼似乎有充分的思想准备,从来没有听到过他的抱怨。每天都是有说有笑地和我们这些知青在一起。只有一次,有人说起一同来的另外一位女大学生(大概是齐市医专毕业的),说她分在师部医院。老鄂才说:我还是分在兵团医院的呢!文革期间提倡到基层去、到农村去,大学生的分配去向一般都不好。留在城市机会更少,如果能分在兵团医院应该说是很不错的了。但最后他还是下到了连队。
    老鄂有时也会和我们闲聊,聊一些过去看过的小说和电影,记得有一次我们聊到电影《林家铺子》,他揶揄剧中的寿生,说他和林小姐结婚,倒插门成了林老板的招女婿,我那时还小,听不太懂,现在想来可能是说寿生有“吃软饭”之嫌。又一次,说到小说《子夜》,不约而同地说到了《太上感应篇》,感到很投缘,一下子就亲切多了。实际上,那时我根本不知道《太上感应篇》是篇什么东西,只是觉得作者放在小说开头,又是老太爷随身携带,时刻不离的一本书,一定有什么寓意吧。直到多年以后,一次在台湾,旅游车上放着一些供乘客阅读的小册子,大部分是佛经之类,其中就有《太上感应篇》,拿来翻看,才知道是教人行善的警示语录,觉得现在的领导同志倒是应该看看。
    时隔多年许多事已经淡忘,能记起来的还有一件事:那年夏锄到一半的时候,我拉肚子了,躺在炕上。有一天,老鄂也没有下地,因为他的女友要来看他,女友是他的同学,正在别的地方劳动锻炼呢。已经记不得他女友长什么样子了,但感觉和老鄂很般配,性格也好,她进屋帮着老鄂收拾一下东西,他们就出去了。当时,老鄂看我在翻看自己带来的照相簿,就顺手拿出他的照相本让我看,我看到里面有大学生活的照片,也有一些红卫兵游行和集会的照片,这才知道他还是个充满激情的人,那是只有我们这一代人才能理解的政治热情。
    夏锄没有结束,老鄂就去北京接新知青了,记得他临走时我们还说,到北京要把我们这里的情况客观地向北京知青介绍,尤其是困难的地方。老鄂笑着答应了我们,不知道当年他是如何向北京知青介绍的。没过多久,老鄂带着北京知青回来。这次他在四连几乎没有停留,就直接到师部医院去工作了,从此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只是后来有一次和北京知青聊天时,不知怎么的提到老鄂,他说,我们就是被他骗来的。这次我笑了,在那个环境里,又能有几个说真话的呢?老鄂也就只能如此这般了,“覆巢之下无完卵”,真怨不得他呀。
    连里时不时会有人去师部看病,顺便就带回老鄂的消息:说他结婚了,把家安在师部;又说他回哈尔滨进修,回来成了外科医生;还说他是我们五师医院的“一把刀”……总之,他在师部医院干得不错。
    1976年4月我病退回上海,1978年底知青开始大返城,以后知青陆陆续续都离开了北大荒,就再也没有听到过他的消息。

    一晃快四十年了,我们的社会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每个人的命运也大不相同,尤其是我们这一代,经历的坎坷更多些。有时想起老鄂,不知现在何方,生活还好吗?论年龄也该是爷爷辈的人了,真心祝愿他健康幸福。


    (作者系原黑龙江兵团上海知青)